姥爷去世已经半年多了,但直到现在我都不能回想不能细想,甚至听到一些歌看到春季的龙井新茶上市都会哭一场。诚然,亲人离世我们都不可避免的会悲伤,但对我来说,我没做好任何准备接受姥爷的离世,心里更多是遗憾和不忍。遗憾没能最后陪他说句话,让他看我们一眼,不忍最后的他身上打满针孔插着管子离开世间,没能好好告别才会一直不能诉说的痛。
凡人终有一死,终有要面对的那一天。但我们的文化氛围中,是缺少这方面的教育和疏导的,我们该如何跟最爱的人好好告别,让离开的人安心安详地离开,让留下的人坦然接受、不怀遗憾地追终。作为老年病学专家,作者看到了大部分美国老人在ICU中离世,但他自身对医疗的理解和走在他前面的人的引领,让他看到面对不可避免地告别,人们是否有更好的应对方式。诚然当问题回归到本质时是有答案的,不是该如何死,而是该如何好好地活到死。
当身体衰老来临,家庭并不能更好地承担照料的全部责任,必须借助外部力量的帮助,医疗手段可以治疗一些疾病,但医疗的任务并不是一直帮扶老人到临终,临终护理才是专门应对这个问题的方案。养老院在提供这项服务,但是在具体操作时从家人的角度,我们看到了养老院可以帮助老人更好地规避各项生命风险——避免跌倒、检测体征、规律生活等等,但从老人的角度我们需要好好思考,可能并不是他们想要过的生活——身边全是老弱病残,没有家人陪伴,自己像被对待另一种物种一样被怀着怜悯的目光规范到死去。
老人想要的或所有人想要的,都是拥有尊严和自我意志和一部分自由的生活在世上,所以养老院应该存在,但应该更加尊重老人意愿的存在。当生命的重点即将来临,对医疗行业来讲,医生可以有很多种角色扮演,但首先医生需要有更好地面对生命的理念,医疗的终点不是对抗一切疾病,是该让人类更好地存活在世上,所以当死亡不可避免来临时,首先需要的是医生的正视面对,才能将这个事实告知给病人及家属,了解病人的最大需求给予其更加合适的提议。
我们之所以需要死亡教育,不仅仅是我们每个人都会死亡,更是因为我们都会在还能好好生活的时候面对爱的人的死亡。面对死亡我们需要有勇气去接受,也需要有智慧去选择,去选择怎样度过最后一段时光。作者提到的姑息治疗应该也是我们国内现在开始引入的安宁护理,在得知死亡即将来临而医疗已经无能为力之时,这些安宁医护人员可以为病人和家人提供更好的建议和应对方案。询问当事人最想做的是什么,帮助他实现,这是对当事人的照护,也是对家人的帮助,帮助家人面对事实,也帮助家人更好的爱那位即将离开的人。
我没能让姥爷安宁地离开,没能让他最后见所有等在外边的人一面,这是我的心结,是我对姥爷逝世不能接受的遗憾。我不能说逝者已矣,生者犹存,可能时间能帮助我稀释,但是我现在也学会了以后该怎样去面对,这也是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