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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节时想娘亲
2023-09-29 10:45  浏览:473  搜索引擎搜索“养老服务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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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真的走了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国庆佳节,国庆之后就是重阳。

很长时间以来,每每来到这个时节,全家人就会欢天喜地开始张罗给母亲过生日了——娘的生日恰巧就在重阳节的前一天。从选择地点到确定菜品,从购买礼物到预备贺岁红包,所有人都在兴高采烈地忙活着,目的就是迎接全家人与娘欢聚的那幸福的一刻。

然而,欢乐已经成为记忆,且永远不会再来!娘在四个月前永远地离开了那样深爱她的家人,留给我们的是巨大的悲伤和无尽的思念......

2022年底,娘和绝大多数老百姓一样,也被新冠击倒了,但她在没有服药的情况下竟然很快地康复了,而且病后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错。今年初,还给我过了个生日。


不久,娘的身体又出现了肺部感染的症状,我再次把她送进了医院。这些年,每年冬春换季,娘总会因规律性的肺部感染而住一次医院,但次次都是有惊无险,平安过关,出院后很快就能恢复如常。

不过,今年这次出院后,却与往年的情况大不一样。她自己和家人都感觉恢复情况不够理想,身体和精神状态都明显地下了一个台阶,但我还是寄希望于娘的身体底子,总觉得她还是可以恢复如前,只不过这次用的时间要长一些。

我一直希望她能活过105岁。

然而,事情并没有朝着我所期望的方向发展。进入5月后,娘的状态更加不好,吃不下东西,而且连续失眠,服用药物也不起作用。5月16日呼吸也出现严重障碍,17日再次紧急入院。

娘平时有每天撕日历的习惯,5月17日住院前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撕掉日历,房间里的日历就永久地定格在了这一天,娘就此也再无机会回到家中。


这些年娘每次患病都住八里庄社区医院,这里的领导、医生、护士们都已经十分熟悉娘的身体情况,他们总是竭尽所能,给娘提供了最好的治疗和超乎一般的方便,娘在这里享受着家人般的呵护。这次,娘就住在这间刚刚装修好的病房里,室内宽敞明亮,环境十分温馨。


入院后的头几天,娘的状态表面上还可以。但检查的各项指标却都不容乐观,心、肺、肾、胃等器官全面衰竭,更为严峻的是已经不能进食,甚至连水都咽不下去,不久,脑部也似乎出现了问题,口齿不清,幻觉频现,意识时清时乱。这都是以前任何一次住院时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那段期间,娘在清醒时还表示希望回家,儿女们只能安慰她说过几天就回去,但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恐怕没有希望了。

母亲曾经有过交代,一旦到了临终时刻,他不愿意接受那些没有意义的抢救,对此,儿女们也都持相同意见。

6月1日我下班较晚,赶到医院时,娘尚清醒,看我行色匆匆,便对用微弱的声音对我说“最近别出差”!我答应说,您放心!之后她就又开始昏睡。

6月3日下午,娘一度出现险情,经全力抢救,逐渐平静了下来。医生对我讲,夜里可能还会有危险,我决定留下来陪娘过夜,为的是一旦娘到了临终时刻,我能够在她的身边。这一夜,娘仍一直在昏睡,但监测仪上显示的各项生命体征都还平稳。

第二天早上,我交班后给阿姨后回家休息,到了下午,接到电话说娘的病情急转直下,等我赶到医院时,娘刚刚停止了呼吸。

我忍着巨大的悲痛与医生办理妥各种后续事项,在朋友的帮助下,当晚将娘送至八宝山殡仪馆。办好一系列手续后,已是子夜时分。我拖着疲惫的身躯,遥望着茫茫夜空,感到自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孤儿,飘荡在这漆黑的世界里。我找到了那首《天堂一定很美》,并把它发到了朋友圈。

我想天堂一定很美,妈妈才会一去不回,一路的风景都是否有人陪

如果天堂真的很美,我也希望妈妈不要再回,怕你看到历经沧桑的我

妈妈是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在我迷失的黑夜指引我前行

这一夜晚,我彻夜难眠。

三天后,娘要上路了,全家人来跟她做最后的诀别。

我剪下了娘的一缕花白的头发——对我来说,这缕白发与娘其它遗物的价值完全不同,它代表的是娘的生命还在延续!

我把头贴到了娘的额头上,娘的额头竟是如此的冰凉,此刻我真切地感到,娘确实走了!

捧着娘的骨灰,全家人来到了位于昌平的景仰园,娘和早于她十余年去世的爹此刻在此重逢,并将一起保佑他们的子孙。



普通又不普通的娘

102年前,娘出生在晚清时期一个封建官僚家庭。

娘的爷爷(我的外曾祖父)名叫谈国楫,为汉军镶白旗,是位文人高官。时至今日,还能在百度百科上看到关于他的介绍。





在网上可以查到的外曾祖父的作品

生在这样的家庭,娘可谓大家闺秀。

也许是家庭条件太过优越,每天的日子都过得无忧无虑。娘曾讲给我说,她小时候对读书没有兴趣,只是勉强读完了小学。那个家族里的同龄人中有不少后来都很有成就,但娘的乐趣就是玩儿,用今天的话来讲,就是整日里都在happy!









可悲的是,娘的父亲(我未曾谋过面的姥爷)是个纨绔子弟,在不长的时间里,就把家败了个精光。

家境落败,娘离开了令她伤感万分的沈阳(之后几十年都再也没有回到这块伤心之地),辗转天津,最后来到了北京,从此开始相夫教子,过起了一位普通家庭妇女的贫穷生活。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娘在38岁时有了我。在我之前已经有了一个哥哥和两个姐姐。那时外婆也还在世,全家一共七张嘴,只靠父亲一人的工资支撑,日子之艰难可想而知。不过尽管生活拮据,但娘持家有方,一家人过得也算是其乐融融。



进入六十年代中期,我开始记事。记忆中的娘就是一个典型的勤俭持家、终日操劳的普通妈妈,全然看不到昔日大户娇小姐的任何痕迹。

那个时期,爹每日骑着一辆破旧至极的自行车上下班,车子全身锈迹斑斑,脚蹬子只剩下两根光棍,链条紧吧地要费尽力气才能踹动,车闸也时而不灵。很长一个时期,爹娘都没有手表。而我从上小学开始后的几年里,竟没有一次能够在学期开学时就按时交上两块五毛钱的学杂费。

每到月底,娘就要靠找邻居借钱度日。月初父亲领来工资后,第一件事是先去还账,然后再去买够一个月的米面(其中玉米面占了不小的比重)。这些事情都办完后,娘手里也就只剩下区区几块钱,那就是全家接下来一个月的菜金以及其它必要开支。

1966年,“文革”开始了,全国都被铺天盖地的“打砸抢”的狂潮所席卷。父亲早年曾有在旧政府工作的经历,娘又是封建官僚家庭出身,他们每日都是战战兢兢,不知道灾难何时降临。特别是看到同院的一位在日本出生的中学教师被红卫兵抄家后,更是寝食难安。那段时间,爹娘每天起床后,都要到院子大门口探头向外观望,当确定墙上没有被贴上大字报,才得以长舒一口气,庆幸总算又可以度过安稳的一天。

爹娘都是非常安分守己的老实人,不论是和单位同事还是在街道邻里之间,都能与大家和睦相处,也许是靠这一点,我们一家才躲过了“文革”初期抄家、揪斗的疾风暴雨。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随着“打砸抢”运动在全国告一段落,紧接着又掀起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高潮。对我家来说,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一个哥哥,两个姐姐都去了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在很短的时间里一个家庭骤然分成了若干个生活单元,原来一家人合用的东西,一下子要分出若干份。放在今天这或许根本不是问题,但在那个穷困的年代,娘要克服的困难有多大可想而知。

经济上的窘迫还只是一个方面,亲情上的煎熬更是难以言状。眼看着尚显稚嫩的孩子们(二姐下乡时只有16岁)一个接一个地离家远行,目的地又是冰天雪地的北大荒,娘真是身心交瘁。

我记得不论是首次到北京火车站送哥姐们出发,还是接下来几年里哥姐们结束探亲时的离别之后,娘每晚都会倒在床上默默地哭上一场,目睹那个场景,我感觉她还不如索性大声地哭出来。那个时期,我经常看到娘和爹怄气、拌嘴,也是那个时期,娘患上了美尼尔综合症。

七十年代初,外婆去世了,家里人口更少了,但经济上则稍有好转。哥姐们在兵团的日子逐步稳定下来,我也上了中学,娘的生活压力随之减轻了一些,便开始参与街道居委会的工作。

平心而论,娘是有一定天赋的。

在那个“深挖懂、广积粮,备战备荒”的年代,北京城里到处在修建防空洞。我们住的原本十分规整的四合院,也被要求破土动工,漂亮的花墙被拆掉,花池里的树草的也被铲除,院子里挖出了一条深深的土沟。由于没有泥瓦匠,沟挖好后就阶段性地烂尾了,院里住户生活十分不便。不久,街道开始“就地取材”,要大家自力更生完成防空洞的后续建设。娘积极响应号召,经过简单的学习,就地干起了泥瓦匠。在那条土沟两侧先是垒起了墙,然后砌上了圆拱,再填盖好土,基本恢复了院子地面的原状。至今娘参与修建的那个小防空洞还静静地躺在东城区东四九条86号院内。

下面这张照片中娘的侧后方就是防空洞的出入口。


七十年代,随着电影《春苗》和《红雨》的放映,全国掀起了推广赤脚医生的热潮。建好防空洞的娘又投身到学做赤脚医生的行动中去。娘学习了简单的医疗知识,回家后还跟我讲过给病人开药的注意事项;娘学会了注射,曾多次给住在同一胡同的一位中央首长打过针。

那个年代,街道居委会尝试着办工厂(实际就是最原始的小作坊)。在“街道工厂”里,娘绣过花,也做过弹簧......



总之,当时在我看来,娘其实还是挺有能力的!

晚年幸福的娘

娘有一个物质富足的童年,由于家境衰落,人到中年候后异常艰辛,吃了很多苦。从她在中年时期留下的为数不多的照片中,已经全然不见了贵族小姐的踪影。


娘在六十岁前后,生活又开始了一次重大转机。哥姐们总算结束了东北兵团的生活,陆续回到了北京。四个孩子都有了安定的工作,开始结婚生子。我兄弟姐妹四人,当年各只能要一个孩子,结果是共得两男两女。对爹娘来说,正好是孙子、孙女、外孙子、外孙女各一个,算是十分圆满。爹娘含饴弄孙,开始尽享天伦之乐。


九十年代初,我分得了一套住房,便把爹娘接到新家来住,他们也就此结束在大杂院里没有煤气、没有暖气,还要走出百米上公共厕所的生活。


物质条件的改善,使得娘又开始了对品质生活的向往和追求。不管怎样,娘是一个曾经在贵族圈里吃过、见过的人,有着许多个人爱好。晚年生活开始富足之时,她又开始将这些爱好一一重新拾起。

娘喜欢看红楼梦,我们常调侃她是通过看红楼梦来追忆自己在当年在谈式(娘姓谈)大观园里的旧梦。其实,娘看红楼梦时并不仅仅是读故事,她还要把小说中的人物按照自己的理解,用画笔一一描绘出来。








娘是京剧迷,也喜欢追星,她非常喜欢于魁智、李胜素两位大师。幸得中瑞酒店管理学院高松涛院长的介绍,在娘97岁那年,专程到中国京剧院拜见了两位名家,并一起合影。回到家中后,她一直把这张珍贵的照片摆在床头柜上。


之后,又多次前往剧院观看两位大师的演出,并且坚持要在演出结束后登台为献花,当时娘已即将百岁。



娘喜好麻将,而且采用的规则颇为复杂。娘在打牌时,可以做到废寝忘食,一玩起来就是五、六个小时,即使过了百岁也仍是这般投入。


娘喜欢吃!高档到鱼翅、燕窝,大众如烤鸭、棒骨,无所不爱。早在很多年前,她就掉光了全部牙齿,但凭着随后练就的用牙床咀嚼饭菜的硬功夫,直到年过百岁,仍然尽情地吃喝。回想当年,娘做饭的手艺就很有一套,即使在家境贫困、缺油少肉的年代,她也能把简单的饭菜做得有滋有味。



娘的文化程度不算高,但她却经常写写打油诗,这些作品不仅合辙押韵,也折射出了娘丰富的精神世界。


父母七、八十岁时,老两口身体还都很好,他们经常出去看戏、逛公园、享受吃喝,日子过得很是惬意,为此娘曾写到:


2015年,她写给去世三年的父亲:


很多年前,与娘从小一起长大的姑姑在沈阳病重,娘整日里牵挂,并写到:


2019年国庆节时,娘写下了祝福祖国的诗句:


九十岁后,娘的身体依然很好,只是不再独自出门了,她便有了更多的时间写诗创作:




娘并不是一个仅仅关注过自己日子的人,她很有善心。七、八十岁,可以自主外出时,她经常购买一些义演的门票,以此来帮助那些有困难的人。到了百岁前后,她仍然不忘给卫生医疗机构捐款,支持救死扶伤。



2021年,娘迎来了百岁生日,一百位亲朋好友欢聚一堂,为娘祝寿。娘换上了喜庆的衣服,还在现场即席讲话,思路清晰、中气十足。



这天,娘又写下了一首打油诗:


娘的晚年生活是非常幸福的,物质富足,精神富有,儿孙环绕,颐享天年......一张张珍贵的照片正是娘幸福生活的真实写照。










2014年娘的娘家人,谈氏家族大聚会

2021年,一个与她年龄相差整整一百岁的重孙诞生了,这个十分可爱的小宝贝更是给太奶奶带了无尽的欢乐。





娘能活到近102岁,离不开家人的精心照料和日日陪伴,子女家人个个孝顺,隔三差五就要看望,陪娘聊天、打麻将。对于娘提出的任何要求,都会千方百计地去满足。娘生活中的硬件、软件都十分到位,每天过得都非常舒心。

娘能活到近102岁,离不开朋友和医护人员的不懈努力,娘生命最后的十几年里,每年几乎都要住一次医院。从友谊医院到北京医院,从平心堂到吴阶平医学基金会,太多的友人,在娘需要帮助时,每每都伸出援助之手。特别是八里庄社区医院(娘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里每次患病都要求住在这里医治)的领导和医护人员,几年来一直给予娘亲人般的呵护,娘和全家人都为此感动不已。

娘百岁那年出院前还特意嘱咐给医院送了一面锦旗。


娘能活到近102岁,更得益于她强大的基因。娘的头脑极为清楚,说话办事,颇有分寸,接人待物,都很得体。即使活过100岁时也依然如此;娘也是一个达观的人,遇事总能想得开,从来不钻牛角尖。娘早年家境败落后,从沈阳来北京途中,仅存的一点细软也被小偷盗走,对此,娘一笑了之;外婆去世后给娘留下了位于北京南锣鼓巷的一座准四合院房产。到了八十年代末,房子已经年久失修、山墙倾斜,租户多次反映,家中也拿不出钱去修缮。娘决定房子卖掉了,并把所得的八万块钱的一半分给了孩子们。后来,南锣鼓巷成了游客的网红打卡地,这一地段的房价也飞涨到令人咂舌的地步,很多人都纷纷为娘当时卖掉房子而感到惋惜。娘却淡定地说,人有多少钱是命中注定的,我现在生活美满,要什么有什么,挺好!再说了,如果真有了那么多钱,说不定还带来灾祸呢。

娘能活过百岁,绝非偶然!

娘离开后的日子

在我六十多年的生活中,有四十多年都是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父亲去世后,更是要在每天回家后都先要给娘请安。娘睡觉前我总要过来看看,帮她拉上窗帘、关上灯已经成为我的一种习惯和生活定式。

每周六,是家中阿姨的休息日,我几乎雷打不动地在家照顾娘,程序是,早上起来热上一个小蒸糕、煮一碗豆浆加两个鹌鹑蛋。然后打开电视,调到戏曲频道,再去把娘床头坐便器里的尿盆倒掉,冲洗干净。然后就是给娘做午、晚两餐饭。娘很早就把牙都掉光了,尽管吃的简单,但必须得烂,味道还要可口,因此给娘做饭也并不那么简单。

多年来,为了照顾娘,我尽可能放弃周六的各种活动,有时遇到实在难以推掉的事情,我也是要把娘的晚饭做好,看着她吃上后再离开。

娘耳背,跟她说话如用正常音量,她是听不到的。她又不习惯使用助听器,因此跟娘讲话,就要声嘶力竭地大声喊叫。每晚7:30娘都要看央视戏曲频道,她需要把音量调到最大,才能正常收看。然而,这音量对于其他人来说,简直就是震耳欲聋。为此,曾惹得楼下住户前来抗议。可当邻居一看到屋里坐着一位百岁老人时,竟然乐呵呵地原谅了。邻居尚能如此,做孩子的就更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明白,晚辈行孝肯定要伴随着辛苦和牺牲,但所有付出都会被“人到六十多岁还有一个百岁的老娘活在身旁”的美好感觉而冲淡!


如今娘没了,我一直都难以适应。每天回到家中,看到娘住过的那张床,就不禁见物思人,心中一片惆怅。有时,还会产生一种幻觉,觉得娘的离去只是我自己做的一个梦,一旦梦醒,娘还会坐在那里看着京剧,或是还会一遍遍地叮嘱我下班早点回来,在外少喝酒......


如今,我离京外出已不再为家中的娘所牵挂,周六早晨也可以在床上躺到任何时间,不用再惦记给娘做早饭和倒尿盆,也不再为是否要推掉周末的活动而纠结,晚上也可以在没有任何噪杂的声音的环境中,安静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似乎没有了以往的负担,但我并不为此而感到轻松和快乐。我更愿意回到从前,回到有娘在的日子。

送走了娘,我猛然发现自己也在朝着古稀之年迈进。近来,我常对自己讲,人到年迈之时,更应该向娘学习,努力做个善良、清醒、睿智、达观的老人。

我知道,这样做才是对娘最好的纪念!


发布人:9eeb****    IP:117.173.23.***     举报/删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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