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我国老龄化趋势日益加快,通货膨胀持续存在,而人民的物质文化需求也在不断增长。在此大背景下,全国社保基金作为人口老龄化高峰时期的养老保险等社会保障支出的补充、调剂,面临着逐步增大的保值增值压力。
特别是2016年受国内资本市场低迷影响,基金年收益率较前一年减少近9成,仅为1.73%,故而其后续在投资组合方面的调整显得非常关键。本文即是选择以全国社保基金的投资组合作为研究对象,具备较大的现实意义。
一、持续推动相关法律法规的完善
主权养老基金需要完备的法律法规予以保驾护航。国外一些主权养老基金的实践经验表明,以明晰的法律法规条款规定包括基金投资组合的决策程序、操作流程、具体限制以及其他基金日常运营的各个方面内容,有助于基金的健康发展。
我国在相关法律法规方面的工作步幅相对而言稍显滞后。目前基金的投资组合主要遵循的是早期出台的《全国社会保障基金投资管理暂行办法》、《全国社保基金境外投资管理暂行办法》以及国务院或部分部委下发的通知。这些法律法规在之后的具体实践中得到了一些修正,不过在约束力和指导性上仍偏弱,无法发挥法律法规应有的效力。
2016年国务院新出台《全国社保基金条例》,力求紧跟形势变化,进一步完善相关法律法规。从后续投资实践来看,该条例在指导投资组合方面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但于整体着眼,比照拥有成熟资本市场国家的相关法制建设经验,结合全国社保基金面临的内外形势,其法律法规编制工作仍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
或可考虑出台《全国社保基金条例》细则,将涉及基金投资运营做出足够详细的说明,甚至可后续进一步将目前偏分散的全国社保基金相关法律法规特别是涉及投资组合的规程系统化和详细化,以此增强其约束力和执行力。此外,立法机关还应定期组织各涉及领域专家讨论并修订这些法律法规。
二、合理增大委托投资资产比重
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自2003年起即获得许可开展委托投资,2016年底理事会委托投资比重已经占到整个投资组合的54.01%。部分风险相对较低,操作相对简单的投资仍由基金理事会以直接投资的方式进行管理。
在这方面,多数国外主权养老基金的投资组合中使用了更大比例的委托投资。日本主权养老基金GPIF委托投资占比达70%以上;法国主权养老基金FRR更高,达90%以上,除运营所必需之现金外,近乎所有投资均采取了委托投资方式。全国社保基金或可参考国外经验,合理扩大自身委托投资资产比重。
一是全国社保基金持有较大比重的国内债券资产,直接操作含有一定风险,且操作不慎易影响国内金融秩序稳定。二是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系全额拨款事业单位,薪酬较市场平均标准低,无法规模性引进高端投资管理人才,缺乏专业技术优势。同时自身编制有限,工作人员数量少,难以有效深入过多的投资品种细分领域。
三是受限于多种原因,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在开展直接投资的过程中,难免会出现自我监管难、投资效率低以及管理成本上升的情形,从而引发基金收益产生相对损失。鉴于此,基金管理者可考虑在未来一段时期于相关法规政策框架内,合理增大全国社保基金委托投资资产比重。
三、制定基于阶段性目标的投资组合,逐步完善投资组合品种结构
全国社保基金主要用于人口老龄化高峰时期的养老保险等社会保障支出的补充、调剂。据保守估算,全国社保基金可继续获得约15-20年的封闭期。然而当前关于该基金的各项政策法规中并未见到对于其包括封闭期及初始支付期、高峰支付期等不同阶段差异性的考虑,仅直接简单的对部分投资品种设定了较为严格的比例限制。
鉴于全国社保基金长期性和战略性的特点,可以考虑比照参考美、法、日等国家主权养老基金的做法。在基金投资组合制定过程中借助精算估测手段,综合考虑金融市场、人口增长及社会发展等诸多因素变化对基金安全性、收益性、流动性产生的影响,有针对性的体现出不同时期投资组合上的阶段性差异。
一是可考虑定期根据基金收支及人口变化等情况开展精算估测,设立或调整短期、中期及长期目标。同时可以考虑在重大时间节点如突发性金融危机期间紧急开展临时精算估测,并修正目标。依据相关目标的设定与变化来灵活调整基金当前投资组合。
二是可考虑使用具备风险测度功能的投资组合配置模型。基金可据阶段性投资目标和阶段性风险承受力度选用合适的投资组合配置模型,并设置相关风险能力承受上限。当模型计算出的风险值超过该上限时,需对投资组合重新调整以使风险值回归正常范围,进而使得基金风险可控。
三是适度提高投资组合中风险性资产比例。由于全国社保基金正处于并在一段时期内将持续处于封闭期,所以基金管理者可考虑制定偏重远期收益的投资组合,即进一步合理舍弃部分流动性转而追逐长期收益,寄望基金背靠体量逐步增大且发展逐步向好的国内金融市场,克服短期波动甚至震荡所带来的负面影响而获得足够的长期性回报。
我国金融市场在不断的发展进步,相对应的,全国社保基金的投资组合品种结构也应逐步完善。当前与一些发达国家的主权养老基金相比,全国社保基金的投资组合品种配置仍有待改善,整体配置结构的动态调整能力也有待提升。
通常情况下,主权养老基金投资组合均具有多品种配置的特点。因此全国社保基金的投资组合不应仅仅只关注银行存款、国债、股票和基金等传统投资品种,同时也可以考虑适度加大企业债、不动产、自然资源以及用于风险管理的金融衍生品等方面的投资。充分发挥每一投资品种的潜力,提升投资组合的分散化程度,从而有效降低整体风险。
全国社保基金的投资组合当前受到较为严格的数量比例限制。相关政策规定早在全国社保基金创立之初就对投资品种和比例做出了明确要求,之后也出现过几次调整。但总体而言,频率较慢,时效性偏差,无法跟上金融市场较快的变化节奏。
这就导致基金投资组合整体配置结构滞后于国内外投资环境的发展态势,难以有效做到及时依需调整投资组合的品种结构。比如实际投资组合中境内银行存款比例偏高。故而全国社保基金可在投资组合方面适度参考和借鉴法国主权养老基金FRR使用的“谨慎人”原则,以此提升基金投资组合的动态调整及适应能力。
四、谨慎稳健扩大境外投资规模
随着全球一体化程度的不断提高,像全国社保基金这样的主权养老基金开展境外投资已在多数国家成为趋势。随着全球一体化的持续深入,于世界范围内不同地域间开展投资才可能产生最优的投资组合,并最大程度获取不同区域市场发展的收益。
鉴于我国本身就是最大的新兴市场,全国社保基金也承担了部分支持国民经济发展的社会责任。基金在开展境外投资时可多考虑美欧等部分成熟度高,市场体量大的金融市场。这些市场有足够多的产品特别是金融衍生工具来降低和对冲投资风险。
事实上,依照现行规定,全国社保基金在境外投资过程中已被许可使用衍生金融工具来开展风险管理工作。基金管理者未来或可考虑一是适度投资部分具备高度分散性的全球指数基金,以被动投资的方式避免因经验不足或政策限制等各种原因而可能导致的收益损失。
二是逐步投资发达国家境外未上市公司和股权投资基金,以拓宽自身境外投资范围。三是逐步优化境外投资结构,合理分配境外股票、债券、金融衍生品等投资品种的比例,力争做到保证基金安全的同时,获取足够的收益。
同时,我们也应当重视境外投资所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世界经济整体稳定增长时,境外投资多会获得较好收益。但当出现全球较大范围内的经济下滑或其他经济危机时,比如2008年时全球经济受大范围金融危机所累出现衰退,境外投资或将远低于预期收益,有时甚至出现不小数目的亏损。
因此,全国社保基金在境外投资过程中,需要及时地发现处于价值洼地的投资机会,也需要谨慎地鉴别处于价值悬崖边的投资风险。特别是针对一带一路沿线部分新兴国家的投资,其收益可观的同时,潜在的政策、局势等多重风险也不容忽视。
在紧跟国际主权养老基金资产配置趋势于全球范围内开展投资的过程中,全国社保基金应谨慎稳健扩大自身境外投资规模,获取更多的市场空间,提升投资的安全性和收益水平。
五、总结
综上所述,为使全国社保基金达到以安全性为前提保值增值的目的,本文提出基金的投资组合应考虑下列对策建议。一是持续推动相关法律法规的完善;二是合理增大委托投资比重;三是制定阶段性投资目标,逐步完善投资组合品种结构;五是谨慎稳健扩大当前境外投资规模。
确保全国社保基金以安全性为前提保值增值,不仅关系到国家经济发展、社会稳定以及民生诉求,还会影响每一个家庭的幸福指数。特别是在当前我国经济面临较大下行压力、金融市场波动不稳的情况下,研究全国社保基金的投资组合对于基金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实现持续稳健的保值增值具有重大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