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众所周知的某些原因,也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每次买些上不了架的书,我会寄到上海——我的朋友小白家里(因为高中的时候就一头白发,简单明了的绰号)。这一次,又从上海寄了一大箱子书过去,由于本次都是盒装书,我特意叮嘱了他一句,希望不要有啥撞角的情况出现。
于是,今天的早上我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说,他开车给我送漫画来了,从上海某郊外到绍兴某郊外,200公里,一脸热情。
“你…确定是顺路的?”
“应该吧…”他似乎很有兴致,“现在出发,中午能到,我看你这一大箱子,撞坏了可不好。”
“也是。”我觉得好有道理。
“而且你想这么一大箱子寄过来可要不少运费吧。”他精打细算的说道,好似交通费和油费不是钱似的。
“那我请你吃一顿吧,庆祝省了一大笔运费。”我也打好了算盘,的确给我省了一大笔钱。
“好咧,中午见!”他飞速挂了电话。
小白总是这样,风风火火,心急的不行,就像他的一头白发,在他的少年时期就迫不及待的爬到了他的脑门上。他说,这是成熟的标志,就像在我们的少年时期,他总也喜欢挑一些有深度的漫画来读,虽然跟我口味有异,但却也一起深爱着漫画。零几年的暑假,我跟他跑遍过小县城的所有书店,在那个信息不发达的时代,我们只能一家家的找寻想要的漫画,我们在实验中学外的小书店预定过大陆版的灌篮高手和棋魂,在弄堂深处的租书店大量购入四拼一漫画,也曾在一个个报刊亭里无差别的购买连载柯南、犬夜叉、哆啦A梦和幸运四叶草的各种刊物…
“你还有在买漫画吗?”五六年前的一天,他来我家,我问他。
“早就不买了。”他摇着一头白发,白发的下面终于也不再是那少年青涩的脸庞,这次真的熟透了。
“为啥,你以前那么喜欢,我记得你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很执着来着。”我想到了那个伴随他整个高中生涯的女生,纯粹又苦涩的单相思。
“喜欢还是喜欢,只是生活中有太多的顾虑。”他叹了一口气,无奈。
“继续保持有个爱好不好吗?”我不理解,明明曾经的他比我还要疯狂——他可是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小县城把金田一单行本一本本收全的人啊!
“就是其他花钱的地方太多了。”他笑了,沉默。
我想到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想通的瞬间,我也沉默了。
在那个夜里,我们絮絮叨叨翻来覆去的聊着过去,现在和未来,聊到人生中一些突发情况及坎坷,他轻描淡写带过,却一度哽咽。很多事情,他没有细说,我也没有多问,就像我人生中遇到的很多经历——有些事情,自己放着就好。分别的时候,我把买的大陆版漫画全部打包送给了他,唯独留下了灌篮高手和棋魂。
“你这是买了港台版的看不起大陆版了嘛。”明明得了便宜,他还贱兮兮的说。
“谁说的,我这不是还留着它们嘛。”我指着灌篮高手和棋魂说道。
“那两套是…”他的眼神里,回忆涌动。“我们一起去买的呢。”
“你有脸说,预订了大半年的棋魂,我一到手还没拿回家,在书店你就直接借走了!”我摸着棋魂发黄的书脊。
“嘿嘿~”他笑了,一如当年猥琐,“那时候,可真好。”
“我看这两套你是不会送给我的!”他站起身,“走了走了。”
“你以不擅长保管东西著称,这两套哪里敢给你保管。”我想到借给他漫画、游戏、CD几乎就没有完全体回来过的——尤其是有次借给他的大尺度动漫光盘,他竟然在某次圣贤模式下把它们全部扳断了!
我必须阻止自己再去看它们,太放纵了!他给的破坏我宝贝光盘的理由。(不是哥们,要阻止自己放纵,有没有可能你只要把光盘还给我就行了???)
“谁说我…”他出乎意料的没有再继续反驳,只是看着我的书柜,“你还…保管着我们的爱好,真好。”
“好好的保存它们吧。”他跟我告别。
“好。”我也跟他告别。
“要不煽情下,说几句看到你保管我们的爱好,然后想起曾经义无反顾的热情少年,夕阳下奔跑之类的?”他扭头突然又贱兮兮了。
“大可不必!”
“好吧,我还以为情绪到这里了…”
“快走吧!”
“…”
…
我们最近的一次见面,便是五六年前的这次,那次之后,我们就没有再碰面,只是途中我向他要了地址用来直邮寄书,他爽快答应,一副都懂得模样——于是就这样,我与他的连系也就只剩下了这个,他在上海的地址成了我寄书的地址,我家的地址,是他转寄给我书的地址…
果然,我们还是跟高中时期一样,很喜欢为漫画书折腾呢。
这次,我终于矫情的想到了那炎热夏天里,两个满头大汗奔波的少年了。
某同志跨度200公里送货上门
开箱
一套石之花是带给朋友的
完美到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