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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构看重的学者赵燕菁:人口短缺时代来得比我们想的猛烈
2021-06-24 14:38  浏览:704  搜索引擎搜索“养老服务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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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届蓝筹年会日前在北京举行。正值七普人口数据公布、三胎政策开放之际,厦门大学建筑与土木工程学院、经济学院及王亚南经济研究院“双聘教授”赵燕菁在会上发表了对于房地产、人口政策的看法。


赵燕菁对房地产的研究在业内素有口碑,其言论为诸多重磅机构投资者所看重。


他表示,人口多少判定不是简单用人数来衡量,而是要结合资本和人口的匹配,从人均资本占用率来考量。


关于计划生育,赵燕菁认为在计划生育政策刚刚提出之时,中国处于资本不足的状态,人口增长快过资本增长。在这种情况之下,计划生育是必然的选择。


但是到2004年以后不应该继续坚持计划生育,因为我国资本创造能力大幅上升,劳动力会倾向于不足。


此外,赵燕菁还建议开发商们关注所投资城市的人口结构。


他认为,人口的结构决定了城市的经济是否可持续。纳税人的比重越高越好,如果纳税的占总人口的比例不断减少,一旦结构失衡达到拐点,经济就不可持续,城市财政的缺口就只能靠借钱弥补。




以下是聪明投资者整理的赵燕菁演讲金句以及全文实录:


“人口的多寡,不是由人口数据单独决定的,而是人口和资本的相对关系决定的,它们之间的不足和剩余都是由对方来定义的。”


“在2004年之前,计划生育是不得已的选择,没有计划生育,人口超过资本增长的速度就更快,我们会更快达到马尔萨斯陷阱,更快地看到第二个、第三个三年自然灾害。在2004年以前,计划生育还是功不可没的,给我们赢得了时间。但是到2004年以后还坚持计划生育那就错了。”


“如果纳税的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不断减少,那么人口数量增加也没用,一旦结构失衡达到拐点,经济就不可持续,城市财政的缺口就只能靠借钱弥补。”


“以前都是儿子养老人,现在不需要了,现在社保金、养老金比儿子可靠。这种情况下人们倾向于少依赖人口,多依赖资本。”


“现在我们真正要解决的问题是生孩子的动力。原来我们生孩子,是因为小孩和家庭的现金流直接相关,家里多一个孩子就多挣一份工资,现在我们必须把它和资本挂钩。


和资本挂钩就是生了孩子后,社保不一样、养老金不一样,不生孩子就没保障房之类。把资本和生育率结合,才会给市场一个信号:还是得生,如果不生,资本份额会下降。必须创造出这么一个机制,人们才会多生,因为生孩子是有意义的。”


非常高兴分享我的一些思考。今天来的都是蓝筹企业,和房地产关系非常大。但是我想分析的是人口问题。


人口对于中国的经济、对于房地产而言,都是一个长期的变量。现在我们的人口处在一个转折点,需要了解一下人口对于我们这些行业意味着什么。我们应该从一个更大的趋势来思考人口问题。


七普以后大家议论非常多,但是主要的集中在几个比较狭窄的方向:


第一,大家怀疑七普不准。很多人怀疑指标的准确性,认为人口下降、老龄化的实际情况比发布的数据更加严重,甚至怀疑统计局推迟发布的动机。


第二个议论点是计划生育,当年做这件事是不是错的,今天是不是还要坚持?


我们今天的讨论,不要集中在追究责任上,这都是马后炮,最重要的不是证明谁有先见之明,而是拐点背后的原因。


人口的多寡由人口和资本的相对关系决定


现在众说纷纭,是因为没有一个具体的人口框架,到底是人多少还是人少好。我找到两个比较孤立的观点,都涉及人口评价。


第一个是马尔萨斯,马尔萨斯早就提出来“马尔萨斯陷阱”,说人口增长是按照几何级数增长的,而生存资源仅仅是按照算术级数增长的。通俗来说,人口是一个快变量,而耕地是一个慢变量,马尔萨斯陷阱发生是迟早的事。多增加的人口总是要以某种方式被消灭掉,不是战争就是死亡。


现在大家发现马尔萨斯好像不对了,这个时候就有一个新的理论——刘易斯提出来的“二元经济模型”。当城市发展到一定程度以后,农村劳动力的无限供给会在某一个点上消失,会出现所谓的刘易斯拐点。过了拐点以后,人口就会从过剩变成不足。


把这两个观点合在一起,可以得到一个新的假设:人口和资本存在着镜像的关系。人口不是按自己多少来决定的,而是按它和资本的相对比例来决定的。


这样的话,人口的增长速度和资本的增长速度之间的差异就变得非常重要。如果人口增长的速度快过资本,则是马尔萨斯陷阱。而如果资本增长的速度快过人口增长的速度,则刘易斯拐点一定会发生。


人口的多寡,不是由人口数据单独决定的,而是人口和资本的相对关系决定的,它们之间的不足和剩余都是由对方来定义的。


大家可以看看中国历史,中国人口达到一亿人是在宋朝,然后到清朝达到2亿人、3亿人,那个时候我们都觉得人口是多的。但是现在,我们会觉得人口不足,这是为什么?


当经济出现劳动增速特别快,但是资本的增速比较慢甚至不变,就会出现经济的内卷,也就是所谓马尔萨斯陷阱。


中国的历史上,最主要的资本基本上是耕地,假设耕地数量是恒定的,或者增加的很慢,如果人口的高速增长,每个人耕种的耕地就越少,人均资本下降。


这个时候,家庭增加成员才能增加占有的资本。成员越多,你家占有资本的比例会上升。如果你家生的人少了而总资本不变,你们家的资本占比份额会下降,带来生存危机,这时候,人们更加倾向于多生。如果不生,你就是在给别人让出耕地,让出资本。


但是如果资本增加快过劳动增加,这时人均的资本是上升的,家庭的成员减少,你会增加人均资本的占有,因为资本上升,你会依靠资本来解决家庭的问题。比如以前都是儿子养老人,现在不需要,现在社保金、养老金比儿子可靠。这种情况下人们倾向于少依赖人口,多依赖资本。


根据两种人口的倾向,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当劳动过剩的时候,人口会增加;资本过剩的时候,人口会减少。


计划生育是当时必然的选择


2004年是中国的刘易斯拐点


我们现在回头来看,计划生育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我们一定要回到当时的历史场景,不要用现在的场景来去判断。


计划生育在1982年进入宪法之前就已经提出来了,它的提出是三年自然灾害的后继结果,三年自然灾害是中国刚建国后,最猛烈的一次内卷。


其实当时的情况就是人口增加快过耕地增加,达到一个临界点的时候,稍微有政策变化,比如苏联的资本撤出,我们的劳动力就急剧过剩。


这个情况是在中国历史上是反复出现的,就是因为中国的资本基本上是不变的,而人口快速增加。


建国以后的人口有非常快的增长,当时战后全世界都一样。那个时候出台的不仅是计划生育,还有上山下乡、干部下放劳动,一直到朱镕基时代。


为什么我们经济增长一定要保8?保不住8就解决不了这么多人的就业问题。长期以来,我们的资本是不足的,一直处于人口增长快过资本增长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之下,计划生育是必然的选择。


那么,情况现在是不是还是如此?计划生育当时是对的,并不等于以后也是对的。


实际上我们在改革开放期间就出现了刘易斯拐点,拐点是怎么出现的?一定是资本快速增加,资本增加的速度超过了人口增长。


中国历史上一直是缺少资本,什么时候突然变成资本增加的局面?


这就回到了土地金融的问题上。2004年8月31号,对于开发商来讲是个坏日子。但是对于中国的资本创造来讲,绝对是一个伟大的日子。从这一天开始,所有经营性用地出让全部实行招拍挂制度,土地收入急剧上升。中国的资本从这一天起突然由几百几千亿,很快变成上万亿。


但土地收入并不是主要的资本创造工具,土地的价值上升,为所有没有交易的土地以及附着在其上的住房,带来很高的估值。这些估值会体现在金融系统里,作为抵押品,创造出巨大的资本。


中国长期以来的劳动力价格一直很低,突然变贵是从2004、2005年左右开始。这其中唯一一个解释,是这个时候资本开始增加,资本变得非常的便宜。


所以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蔡昉提出,2004年就是中国的刘易斯拐点,中国的资本增速有史以来第一次超过了人口增速。


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在2004年之前,计划生育是不得已的选择,没有计划生育,人口超过资本增长的速度就更快,我们会更快达到马尔萨斯陷阱,更快地看到第二个、第三个三年自然灾害。在2004年以前,计划生育还是功不可没的,给我们赢得了时间。


但是,到2004年以后还坚持计划生育那就错了。为什么?因为我们国家资本创造能力大幅上升,资本创造能力甚至超过了现在的发达国家,这个时候人口一定会减少,家庭倾向于少生,劳动力会倾向于不足。


现在取消计划生育也没用


必须把生育率和资本挂钩


如果现在取消计划生育,有没有用?我觉得没用。


原因很简单:以前家庭成员的减少会增加人均资本的占有,这时人们有强大的动力增加家庭成员,因为这是获得现金流的唯一的办法。


但是现在人们富裕了以后,大家会偏爱资本而少用劳动力。大家都不养儿子了,去存钱存养老金更管用。这个时候动力消失了,即使取消了计划生育,人们也不生孩子。


现在我们真正要解决的问题是生孩子的动力。原来我们生孩子,是因为小孩和家庭的现金流直接相关,家里多一个孩子就多挣一份工资,现在我们必须把它和资本挂钩。


和资本挂钩就是生了孩子后,社保不一样、养老金不一样,不生孩子就没保障房之类。把资本和生育率结合,才会给市场一个信号:还是得生,如果不生,资本份额会下降。必须创造出这么一个机制,人们才会多生,因为生孩子是有意义的。


优化人口结构


纳税人占总人口的比例越高越好


最后我想谈谈人口与城市规划。人口增长是一个自变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规划。城市规划以前是一个数,只要猜准了这个数,然后根据人口把它变成城市用地面积,变成城市的用水量,就可以做出配套设施。


但是到了今天,仅仅是在人口数量上思考问题还不够。我们一定要知道城市人口本质是什么。其实人口对于城市而言,不仅仅是多还是少,它的结构其实更重要。


在座的诸位开发商,不能光看城市人口的增加,当然这还是一个很重要的指标。更应该关注的是,人口的结构决定了城市的经济是否可持续。


我们可以按照对财政是否有贡献来划分人口。简单地说就是这个人是纳税人,还是消耗税的人。如果纳税的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不断减少,那么人口数量增加也没用,一旦结构失衡达到拐点,经济就不可持续,城市财政的缺口就只能靠借钱弥补。


规划最优的人口结构变得非常重要。什么叫最优的人口结构?在所有的人中,纳税人的比重越高越好。你不要管年龄大还是小,如果年龄小不劳动,也没用;如果年龄很大,但还在纳税,他也是正向的人口。


所以在城市规划的时候,要先区分人,不要按人口的年龄分,也不要人口规模分,而是分成从什么时候开始纳税,到什么时候开始领养老金。要把不纳税的这部分人口单独统计。


不纳税的人口也有两种,一种是非纳税人口,就是小孩刚生下来一直到他毕业这段时间有爹妈养着,不纳税但是也不消耗税。另外一种人是消耗税的人口,不但不纳税,还要领养老金让别人养着。


应该大力扩张纳税的人,用各种政策吸引这些人。同时应该尽量减少非纳税人口、消耗税的人口,千万别把这些人弄的数量很大,否则城市生产多少都没用。有了人口分类,才能给城市进行规划。


为什么要鼓励晚退休、早就业


我们首先鼓励晚退休。人的寿命一直在延长,而工作的时间不变,都是从20岁到60岁,这个时候财政的费用是增加的,即使交的税多了,但是因为命更长了,领的养老金更多了,城市的财政会恶化。


我的另外一个观点是我们应该鼓励早就业,农民工16岁就干活了,也干到60岁。而有的博士生到30岁、40岁还不毕业,他也干到60岁,这是非常不公平的。


应该是哪年毕业,哪年开始纳税,接着干40年。40岁拿到了博士开始工作纳税了,你就得干到80岁;如果你15岁就开始干活,你可以55岁退休,这样才公平。


而且晚退休的人应该领更多养老金,比如有的人退休后又找了一个私活,继续纳税纳到70岁,那他领取的养老金不能和60岁领的养老金是一个档次,应该鼓励大家多干活,多纳税。


另外,城市政策要尽量吸引就业人口,不要吸引那些耗税的人。比如三亚吸引了一大堆老人,那是养老,没有税收贡献。看上去人口净增加了,其实未必是好。城市的政策起码要延缓劳动人口的减少趋势。


最后我的结论是,人口是经济的慢变量,要过很长时间才会发酵,但是发现有问题的时候,再改是来不及的。


我们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应该在2004年就改,应该从限制人口变成鼓励人口。但是我们的动作太慢。


我们大概在2014年前后已经开始出现劳动力用工荒。中国的土地财政的融资能力在很短的时间之内领先全球,我们一定要把冲击力的影响降低。


我们一定要抓住资本这一关键变量,迅速把人口政策、城市规划政策从原来的抑制人口变成适应人口不足的政策。人口短缺时代来得比我们想的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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