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江山的一处村落,无论刮风下雨,总有一位老妪从早到晚坐在门口。只见她深吸一支烟,抬头看看天,若有所思。一支抽完了,又重新点上一支。
附近的村民说,老太太本来每天要抽一包的,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也就半包的量了。都说吸烟的女人有故事,说起来,她的身份可不简单,过去曾经是一位军统特务。
动荡年代里的"文化"少女
王庆莲,1928年4月出生在浙江江山。
20世纪初的中国,战火纷飞,硝烟四起,时局动荡。那个时期出生的人,每天都要为安全担忧,为生计发愁,也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王庆莲便是其中有代表性的人物之一。
她的家庭并不富裕,父亲早亡,母亲外出打工。王庆莲从小是在外婆家寄养长大的。当时正处在抗日战争时期,生活非常窘迫,王庆莲读完了小学之后便被迫中断了学业,做些小生意,贴补家用。
两年过去,母女二人的生活每况愈下,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十分凄苦。
母亲听说军统在江山招人,为了给女儿谋个前程,母亲便给刚满15岁的王庆莲报名了军统的招聘考试。谁承想,王庆莲凭借着"小本文凭"居然过关斩将顺利通过招考。
稀里糊涂的军统新人
军统全称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由戴笠与毛人凤、毛森、毛万里所组成的"一戴三毛"就是其中最著名的4名大佬。
在今天的很多影视作品里,大家可以看到许多关于军统的各种演绎,这些特工被吹得神乎其神,智谋出众,武艺高强。其实历史上的这些特务大多来自浙江江山,浙江江山,恰巧就是王庆莲出生的地方。
通过了军统的招聘考试,王庆莲就算是军统的人了。1943年6月,包括王庆莲在内的4女16男坐着大军车,一路来到重庆,开启了自己的"特务生涯"。
次年,王庆莲被分配到了军统局最重要最机密的部门——译电科,每天的工作就是翻译电文,破译情报。
这里你可能就要问了,怎么王庆莲的命这么好,一年时间就从小职员一步登天进入军统的核心机要部门呢?难道是有贵人相助?那你就想多了,这事跟王庆莲本人是一点关系也没有。更不是因为她有多聪明,多强的工作能力,只是因为她的口音。
去过南方旅游的北方人都有体会,当地人说起方言几乎是一个字也听不懂,跟听门外语是一样懵的,自带加密属性。
特别是一些偏远山区的方言,更是类似天书,出了这个村就没人听得懂。浙江江山的当地方言就特别的晦涩难懂,除了当地人根本无法破译。
一群操着江山口音的人搞密电工作那是再合适不过了,就算敌人窃听到,也毫无意义,是天生的保密工作者。
纸醉金迷的快乐时光
在军统局当差的日子,王庆莲跟不少大人物都有交集。她的上司是破译珍珠港密电的军统女少将,大老板是"特务头子",第二把手是。
收入和见识的增长,让正值妙龄的王庆莲一改乡村土妞的穿着,打扮得也越来越洋气,经常出入各类酒会、宴会。译电工作比较繁琐,经常加班。
王庆莲为了晚上出去跳舞,白天都是拼命工作,腾出时间跑到舞厅放纵。每周休息的半天时间,王庆莲都会选择去电影院看一部当时最热门的电影来消磨时光。
优越的工作,不菲的收入加上小资情调的生活,让不少同龄人羡慕不已。后来王庆莲也承认,那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黑暗笼罩下的23年
1946年8月,王庆莲提前离开军统。1951年王庆莲先是在杭州白肉市场工作,后来又到粮食局工作了8年。
那段特殊的历史时期里,因为她在军统当"特务"的经历,成为了各种"运动"中的镇压对象。1958年杭州政治清理运动开始,王庆莲"自愿"去到杭州郊区的塘栖镇接受劳动改造,跟牲口同吃同住,还要经常接受各种审问。
后来采访王庆莲的时候她回忆说,当时的身体摧残和精神折磨太可怕了,甚至有了自杀的念头。虽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时的一幕幕至今依旧困扰着她,晚上睡觉也会时常做噩梦。
王庆莲跟丈夫一起在塘栖镇一呆就是23年,多年的忍辱负重终于迎来了曙光,1981年夫妻二人先后平反。在塘栖镇又住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就回到了王庆莲的老家浙江江山定居。
落叶归根 感恩政府
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和暗无天日的那段时光,王庆莲终于享受到了梦寐以求的"安宁"生活。这时候的王庆莲已经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了,她最好的年华是在牛棚羊圈度过的,此外她还染上了戒不掉的"烟瘾"。
从开始的一根到后来一天一包,可以想象那段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王庆莲,特殊时代的平凡女子,糊里糊涂被卷入了斗争当中,虽然享受了几年灯红酒绿的繁华,却失去了20多年的青春芳华。
此刻,万籁俱寂,落尽铅华,想必王庆莲的内心也是百味杂陈,难以名状的惆怅吧。
好在,政府待她还算不错,把之前下乡改造的23年也计算成王庆莲的工龄。到现在王庆莲退休31年,这31年里,她的退休金和养老金从未间断。她经常说:我从内心感谢党,是党养了我31年。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在某些特殊时期,大多数人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只能被命运裹挟向前,作为后世的我们不该妄自评断。
正如王庆莲的命运,更多的是身不由己,无能为力。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希望在接下来的每一天,王奶奶能够乐观地生活,找到自己内心的宁静。
我们也想真诚地祝福这位中国最后的军统女特务,一切安好,便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