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臣下者,有谏而无讪,有亡而无疾。
古时候,想要在朝堂中站稳脚跟,晚年顺利退休,必须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懂得察言观色,不仅得竭尽全力为皇帝办好事,也要夹着尾巴做人。自古凡是功高盖主的人都难得善终。汉高祖刘邦就是一个多疑的人,跟着他打江山多年的手下,多半没有好下场。不过有一个人独独例外,刘邦赏赐了三万户的封地给他,却只要一座小县城养老,也因此得以善终,这人是谁?是如何做到全身而退的呢?
此人就是张良,秦末汉初重要的谋略家。宋朝诗人王安石曾写过一首诗专门赞叹张良,“汉业存亡俯仰中,留侯当此每从容。固陵始议韩彭地,复道方图雍齿封。”秦朝末年,农民战争中,张良率领众人归属刘邦,成为刘邦手中重要的“智囊团”成员之一,为刘邦统一大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张良在汉朝建立时被封为留侯,在此之后他急流勇退,在一个小县城里过上了清闲日子,后在惠帝6年生病去世,谥号文成侯。
张良出身于韩国贵族,后来韩国被秦国所灭,张良在亡国亡家的恨意之下,他一心反秦。在历史上还记录有“张良刺秦”,说的是张良本是一文弱书生,但意图刺杀秦始皇一事。秦始皇有一次东巡,巡游的马车浩浩荡荡行进,前面敲锣打鼓,紧接着是举着旗子的仪仗队,再然后是众多车马,大小官员前呼后拥。张良带领大力士潜伏,在一旁看到一众车马行驶过去,分不清到底秦始皇乘坐的是哪一辆,只是看到有一辆车最为豪华,就向那辆车冲去,结果那辆车被砸碎,他们才发现秦始皇不在其中。秦始皇暴怒,要求一定要抓住始作俑者,但张良机智逃脱了重重关卡,远走他方。
由于心怀对秦朝的恨意,张良投奔于刘邦麾下,为刘邦谋求大业出了很多计谋。《汉书·张良传》曾记载了刘邦对张良的赞许:“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子房功也。”在著名的鸿门宴中,张良起到了十分关键的作用。我们都知道项羽设鸿门宴就是要当场杀掉刘邦,项羽的叔叔项梁早就知道此事,所以他就告诉曾经对自己有恩的张良,希望张良不要再参与此事,趁乱逃走。张良一心想保住刘邦的命,他设法让项梁和刘邦见了一面,项梁见到刘邦以后,对刘邦也十分欣赏,两个人还为儿女结了门婚事。这样一来,形势似乎对刘邦有利起来。
宴席开始以后,范增舞剑,意在沛公。本想对刘邦痛下杀手,可这时刘邦也已经有了防备,在樊哙的保护下,刘邦趁乱逃走,仅留下张良一人和对方周旋。虽然张良被抓住了,可项羽也没有为难他,也许在项羽眼中,张良根本就不值一提,算不上是刘邦的得力助手,后来就把张良放走了。
当了汉高祖以后的刘邦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要把不信任的人一一处理掉。韩信点兵,多多益善。韩信的信口开河直接造成了他身死被杀,而韩信死后,下一个就轮到张良。当时刘邦表示张良辅佐他功不可没,所以他要给张良很好的待遇,就让他在山东一带选三万户作为封地。既然是皇帝给的赏赐,不可不要,但又不能多要。要知道一旦选不好,后果可会非常严重。张良也知道自己功高震主,已经引起了刘邦的猜忌。根据以往历史来看,如果自己真的要了这三万户的封地,那么也就基本上等于走上了断头台。这礼物表面看上去十分贵重,实则是一个深深的圈套。
张良早已明白刘邦的心意,所以他提出只要一万户封地即可,并且把这块封底选择了留县。之所以这样选择,是因为首先他不敢要那么多,怕引起刘邦的忌惮。仅要一万户,既不会驳了刘邦的面子,又向刘邦示了弱,表达了自己无意留于朝堂的心愿。
另外,他选择留县这个地方也是很有想法的,因为张良和刘邦本在留县相识,如果刘邦想杀他,想到留县这个地方可能会触景生情,想起当年张良辅佐他的努力来,说不定就不会杀了他了。事实也是如此,张良后来退居留县,自此不问官场,也就安安稳稳地度过了余生。想来张良也是颇为聪慧的一个人,他没有太多贪欲,懂得急流勇退,功成名就之后也得以善终了。
参考文献:王安石《张良》
《汉书·张良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