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要

如今，阿尔巴尼亚领取养老金的人可能是最受过去30年来国家社会经济变化的影响的一代人。他们生于二战年代，身处社会主义政体之下，1991年以来又不得不面对涡轮资本主义（turbo-capitalism）的现实。他们曾年复一年地为国有企业、合作社及政府部门工作，但这一切不算数。多数人失去了工作，子女逃离国家，他们被要求服从于新的、严苛的规章制度。她们知道生活会慢慢褪去，正如她们曾所见证的生活一样，而他们的养老金也离他们远去。

引言

当前，阿尔巴尼亚共有约665,900名退休人员，包括550,000名城市退休人员和115,000名农村退休人员。农村地区平均养老金为85美元，城市为140美元。当前阿国需要制定领取养老金的最低保险期限为15至20年，全额养老金的最长保险期限为35年，男女情况一致。女性的平均退休年龄为62岁，男性为65岁。阿尔巴尼亚退休人员中最常见的问题是，他们严重依赖子女的经济支持。对国外汇款的主要描述也证明了这一点：接收侨汇方通常是父母。

1991年以来阿尔巴尼亚养老金改革进程

1991年前，阿尔巴尼亚最初的社保制度主要分为两种体系：一个服务于公共部门的员工，另一个服务于农业合作社成员。该制度非常慷慨，为员工提供全面的社会保护。这基于几代人的团结，体现了较高程度的平等主义，养老金最高不得超过最低养老金的两倍。

20世纪90年代，政治、经济和社会发生剧变，社保体系愈发有必要进行彻底的改革。1990年后，阿尔巴尼亚政府接受了世界银行的援助，开始计划改革，旨在确保社保体系的财政持续稳定，并提供可持续的、充足的社会福利。1993年5月11日，议会通过了第7703号“阿尔巴尼亚共和国社会保险法”。文件表明，先前的社会保险已在基于社会公正原则的新制度下实现改革。

1993年建立的制度通过制定一个计算养老金的新公式把前农业合作社工作人员的个人养老金并入了新的社保制度。1993年后，社会保险总体制度（General System of Social Insurance）基于共醵年金制原则（contributory principle）。社会保险制度总体上划分为：义务社会保险、自愿社会保险、补充性社会保险、以及国家特殊养老保险。社会保险协会（SII）对该制度进行管理，而社会保险协会是一个公共独立的国家机构（public independent state institution）。

2002年的第二次养老保险改革延长了退休年龄：在转型期（2002-2024），退休年龄增加五年，男性从60到65岁，女性从55到60岁，而最低养老保险年限由20年缩减为15年。同时取消了中止工作（termination of employment）作为领取养老金的资格标准。换言之，退休人员可以领取养老金，并继续工作且缴纳社会保险费。

2015年实行了最后一次改革，旨在于2056年前实现男女退休年龄平等化，均为67岁，并于2032年前延长保险年限至40年。1993年至2006年间，平均退休年龄由53.2岁延长至63.2岁。

养老金体系现状及改革方向

阿尔巴尼亚新推出了一项非共醵年金体制（non-contributory pension），适用于70岁以上无任何收入来源的人员。因此，在1990-2016年改革期间，社会保险制度的主要指标发生了变化。虽然工作年限从1993年的53年延长到2016年的63年，但养老金领取者占总人口的比例继续上升。社会保险的参数化改革（Parametric reforms）也在计划中。这项改革通过把社会保险机构征收保险费的工作委托给税务机关来改善征收社会保险费和简化业务程序。

阿尔巴尼亚养老金制度部分指标（1990-2016）

【表格第一列从上至下：主要指标/年度、养老金领取者/总人口的比例、正式退休年龄、实际平均退休年龄、全额养老金最高保险期限、替代率（平均退休年龄/平均工资）、抚养比（养老金领取人数/缴纳保险费人数）、社会保险缴纳额/工资的比例、国家预算对社会保险预算的补贴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

来源：Xhumari, M.V. (2020, Springer)

阿尔巴尼亚的养老金趋势可以通过年龄抚养比来更好地分析，特别是每100个工作年龄人口中64岁以上的老年人与工作年龄人口的比率。世界银行的数据如下表所示:

年龄抚养比，老年人口（工作年龄人口比率）-阿尔巴尼亚

来源：世界银行

由于生育率、预期寿命和移民等人口结构的变化，老年抚养比几乎翻了一番，从1989年的8.6%增加到2011年的16.7%，预计到2030年将增长到32.9%。

养老金系统的挑战与未来发展趋势

社会保障计划不具备财政稳定性。社会保障计划的很大一部分由国家预算提供资金，而老年人口日益增加，加剧财政难度。与年轻人口相比，退休人员的数量相对较高，这使得该计划从长远来看不具备可持续性。如果抚养比率继续恶化，从长远来看，社会保险制度的可持续性和支付相关养老金的能力将受到损害。这也是90年代较早退休（退休年龄较低）导致的结果。而且，与欧盟和其他西巴尔干国家相比，阿尔巴尼亚的养老金支出仍处于较低的水平。

失业和不正规性。失业率较高、非正规就业、以及农业自雇者不参与社会保障计划等因素将在未来几年对社会造成巨大的社会负担，因为这类没有保险的人将无权享受福利。法律规定，雇主和自雇者每年基于政府定义的最低工资来支付缴款，但私营部门的雇员通常表示只有最低工资并以此支付社会缴款，因为这样福利回报最高。因此，约90%的养老金处于最低福利水平，仅够生存所需。

劳动力移民率较高。一方面，移民外出的人在经济上支持阿尔巴尼亚的退休人员；另一方面，这部分人口不缴纳税款，也不缴纳社会保险。因此，移民恶化了养老金情况，原因是离开阿尔巴尼亚的人正处于工作的黄金时期。

支付缴款与领取养老金之间的联系松散。制度依赖比率（system dependency rate, NVS）是指缴款人与受益人之间的比率，它将从基准年的每100个缴款人比86个退休人员增加到2032年每100个缴款人比120个退休人员。之后，这一比率将继续保持在这一水平之上，直到预测期结束；到2080年将略有下降，届时这一比率将为每100名缴款者比118名退休人员。

人口老龄化将导致老年人依赖系数增加。从2012年的23%增加到2030年的41%，2055年达到56.8%，2080年达到最高值68.9%。老年人依赖比率不断增长，使得当前的养老金体系无论在财政上还是从人口角度来看都难以承受。倘若可以按照类似当下的平均工资水平来提供福利，那么老年人就有可能都会受益。

性别差距。目前，养老金方面的性别差距为：男性16384阿尔巴尼亚列克（ALL），女性13072列克。平均而言，女性退休后的收入比男性低20%。遗憾的是，对大多数妇女来说，过渡到退休就等于过渡到贫穷。作为按经济情况调查结果对70岁以上者提供的社会援助，社会养老金的引入就是特别考虑到了妇女，因为妇女的失业率较高，缴费期较短，且预期寿命比男性长。

结语

如果阿国继续维持目前的养老金计划，未来的福利将远远低于目前的平均工资，国家将继续面临财政赤字。最重要的是，由于现在的部分劳动年龄人口没有参与到养老金制度，这部分人口将不能领取任何养老金。目前的情况已足够令人沮丧。然而，如果我们将进一步考虑到未来发展趋势等因素并做出严肃的预测的话，情况可能会更加糟糕。人口减少、非正规就业、劳动法执行不力、缺乏真正意义上的工会以及缺乏适当的政策等因素使阿尔巴尼亚老年人成为社会中最脆弱的群体。

（作者：Marsela Musabelliu；翻译：胡子淇；校对：郎加泽仁；签发：陈新）